雲淡風輕

六月頭に仕事中の熊ちゃんからメールが来て「引越し、決まったぞ！」それで帰ったら、家賃がかなり安いから、念願の車も買えるかもと嬉しそうな顔を見せながら、いろいろな車の情報をインターネットで調べていました。翌週カギを貰ったから一緒に見に行ったんです。

団地と言われ、いろいろな想像をしたけど、ドアを開けたとたん熊ちゃんが絶句してしまいました。想像の方が遥かに良いです。落胆した熊ちゃんが情報を得るため、先輩に電話をかけました。元に戻れないから、とにかく住もうと言われました。薬局へバルサンを買いに行った途中、同じ団地に住んでいる友達と出会って、「おおー驚いたでしょう！」は友人からの第一声でした。言わなくてもお互いに同じ思いを持ってしまいました。奥さんはただ意味深い微笑みをしただけです。

これから私達もこの団地に住むようになります。「皆さんができるなら、私もできるはず」と強く自分に言い聞かせるが、正直に言うと不安です。

6月初大熊突然傳來簡訊「決定7月搬家」。首都圈物價、房價貴，租屋首先考量的是房租，其次才是屋齡、交通便捷與否，於是低廉的員工宿舍成了我們優先選擇的目標，但是抱持著同樣想法的不只我們這一戶，結果可想而知員工宿舍一位難求。好不容易終於輪到我們，興奮之情不言可喻。大熊一回家立刻上網查詢購車資訊，省下租屋的費用可以挪來買車子，晉升有車階級的美夢不斷地膨脹、擴大。

隔週一拿到鑰匙，兩人就興致勃勃地騎著單車到距離現在住處不遠的員工宿舍勘查，一來擔心現有家具規格不合；二來也想知道新住處附近的生活機能。經過一番探險找到新住處，遠遠望去綠油油一片，一棟棟公寓間夾著大大小小的公園綠地，一進入腹地頓時暑氣全消。屋齡30多年的公寓外觀看來維持得還不錯，至少沒看到斑駁的痕跡。興匆匆爬上三樓我們的新居前，大熊迫不及待開了門，頓時──空氣凝結，由於太過驚訝以至於說不出話來。屋內裝潢仍停留在30多年前的模樣，地板顏色剝落、浴室地面貼有碎磁磚、廁所裡看得到汙水處理管線、斑駁鋁門窗有點打不開、天花板是噴砂設計，據說每天都有掃不完的砂石〈意思是我們的彈簧床要蓋上罩子囉！〉。大熊在屋內來來回回繞了幾趟，一邊碎念「真的要住嗎？」「能不住嗎？」我問，畢竟是好不容易排到的。之後，大受打擊的大熊又有了新發現「怎麼沒看到洗衣機的排水口？」掩藏不住內心的不安，他立刻撥了通電話向前住戶，也就是他的前輩求助。據說不能反悔，一旦申請入住就必須搬進去；據說沒有洗衣機的排水口，洗衣時要把排水管拉到浴室；據說房子太老舊，怎麼除舊布新也是白費力氣...這下子連我也無言了。

前輩的一番話讓大熊徹底死心，決定至少搬家前先把蟑螂、塵璊等害蟲給驅除再說。於是兩人轉到藥妝店買驅蟲劑，路上恰巧遇到住同一社區的同事，遠遠地對方喊了一聲：「看了房子之後，嚇了好大一跳吧！」「是啊！」大熊苦笑。「嚇一跳應該不是問候語吧？」我說，大熊笑了出來。那時我們兩個還可以互相調侃，感覺住進這一社區一事還不是很真實。回到現住處，兩相比較後失落感更大。這時就真的笑不出來了。晚上照例大熊要上網查詢購車資訊，突然大熊幽幽地說「我們不要買車，改買重型摩托車好了」，「為什麼？」「因為一旦買車，我們就回不去原來的生活了啦！」「可是大熊爸不會答應讓你買摩托車的」「......」為了將來能順利回到原來的生活水準，大熊退而求其次不買房車改買重型機車。

幾經內心周折，這幾天大熊又開始看房車的資訊，還是買車方便，至少颳風下雨兩人也可以外出採買，一年一次返鄉時節也派得上用場，只要稍微辛苦一點熬過這段時期也就快活多了。已經找了搬家公司、搬家前該辦的手續也列了一個清單，屋裡不要的東西要漸漸清掉，再兩週就真的要搬家囉！

跟日本友人說我們這段內心戲，友人大笑不已。因為我們太幸福，從沒住過員工宿舍、老舊公寓，她們可是10幾年的老經驗，早已見怪不怪。「住個半年一定能適應的」她跟她先生說，希望半年後我也可以輕鬆道「那沒什麼，只是蟑螂多一些、濕氣重了一點！」